2024年11月12日,第十五届中国航展开幕式上,中航工业自主研制的新一代隐身战斗机歼35A在万众瞩目中呼啸而至,犹如一柄闪亮的利刃划破苍穹,激荡起汹涌的欢呼浪潮。炽烈的马赫环穿透一篇篇“10万+”推文、一个个“100万+”乃至“1000万+”视频引燃全球关注热情。
“我们深刻感到一方面给党和人民交了一份答卷,一方面身上的责任更重了。”时至今日,中航工业沈阳所首席专家王永庆讲述起航展现场的感受仍难掩激动。
2月19日,来自中国科协的行业专家与来自人民日报、新华社、科技日报等20余家主流媒体的记者组成“专家媒体团”,跟随国务院国资委“走进新国企·科技创新主力军”活动走进中航工业沈阳所,共同探访沈阳所及沈阳地区为我国航空事业发展做出的卓越成就、贡献的创新力量,感受“战斗机设计研究基地、航空英才摇篮”的深厚底蕴与蓬勃生机,感受“型号成功我成才”所承载的“新”火相传、生生不息。
自主创新写入基因
正值雨水时节,浑河畔春寒料峭,沈阳航空科技馆内却火热非常。20多位专家、记者在王永庆的带领下回到了那段烽火连天的峥嵘岁月。
“新中国航空工业在抗美援朝的烽火中诞生。我们所就有好几位抗美援朝的老英雄。他们跟我说,当时在战壕里被敌机轰炸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,多么希望有一支强大的空军。”王永庆深情讲述道。
经历了修理、仿制后,新中国航空人深刻意识到只有自主创新才能从根本上保家卫国,飞机的设计权必须牢牢掌握在中国人自己手中。于是,沈阳所前身、新中国第一个飞机设计机构——沈阳飞机设计室应运而生。
没有足够的技术经验,更缺乏先进的试验设备,徐舜寿、黄志千、叶正大带领一支年轻的设计师队伍,凭借炽热的报国初心和顽强的攻关决心,探索开拓出新中国飞机设计之路。
“1958年7月26日,歼教1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1969年7月5日,歼8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1984年6月12日,歼8Ⅱ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2003年12月6日,歼11B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2009年8月31日,歼15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2012年10月31日,‘鹘鹰’飞机首飞成功”
“2012年11月23日,歼15飞机首次成功着舰”
……
科技馆内的数级台阶上,刻有一型型装备的重大时间节点,拾级而上,在大家眼前次第展开的,是我国战斗机的设计发展史,也是航空人忠诚奉献的报国史、自力更生的创业史、艰苦奋斗的攻坚史、勇攀高峰的创新史。
“我们的每一型飞机都是瞄准国家需求、瞄着装备发展需要而设计研发的。”王永庆介绍道,“可以说,自主创新已经写进了沈阳所的基因。”
以身丈量创新长征
无论是为了快速实现截击追求高空高速性能的歼8飞机,还是面对空战制胜机理转变改进机动性能的歼8Ⅱ系列飞机;无论是强化海洋攻防力量实现我国舰载机“零的突破”的歼15飞机,还是适应协同作战要求能够组织杀伤网的歼35系列飞机,“国家需要什么样的空中力量,我们便设计研制相应的战机”始终是贯穿沈阳所的发展主线。
建所60余年来,从无到有、从陆基到海基、从有人到无人,一次次突破、一次次跨代、一次次超越,从来不只是技术参数、科研经验的堆叠积累,更是几代航空人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接力丈量的创新长征。
战机的每一次翱翔都是科研人员数十年如一日辛勤付出的成果。瞬时的起落俯仰间,蕴含着无数航空人的无尽汗水与泪水,乃至鲜血与生命。
在罗阳烈士铜像前,大家整齐列队,向这位刚见证歼15成功着舰不久便倒在工作岗位上的“全国优秀共产党员”“航空工业英模”献上鲜花,寄托敬意与缅怀。
“刀尖上的舞蹈”“生死12秒”……一个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词语,无不佐证着舰载机成功着舰的困难与惊险。
在我国首艘航母入列后,国外有人断言:“中国的舰载机至少还有5年才能在舰上使用。”
对此,王永庆回忆,团队在研制过程中尽量把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都进行了分析、讨论、仿真,反复斟酌一个又一个细节,甚至为了显示屏上一个小小的矢量符的方案几度修改,曾有一个月里举行25次讨论会的纪录。最终在“辽宁舰”入列后不到两个月,歼15便成功完成航母起降训练,向着深蓝,利剑出鞘。
“新”火传承制胜未来
穿过矗立着歼8、歼8Ⅱ飞机的丰碑广场,专家媒体团来到了全国首批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、以主持研制这两型飞机的顾诵芬院士命名的顾诵芬图书馆,翻阅档案中蕴藏的创新根系,抚触著作间跳动的求索脉搏,感受“择一业,终一生”的深沉信仰。
自落成以来,顾诵芬图书馆始终是沈阳所开展科学家精神传承教育的重要场所。“这份传承不仅仅是知识的积累,更是科研报国的情怀和矢志国防的信念的接力。”曾身为沈阳所“新人”,深受顾诵芬院士等一批共事过的飞机设计大师影响的王永庆,如今已作为沈阳所第五任总设计师、博士生导师,培养出了5名博士生、7名硕士生。
“飞机设计师必须有匠人精神,精益求精、追求完美,把每个环节、每个细节做好。”王永庆常常这样告诫年轻人。
王永庆不仅关注年轻人成长,更把提升设计队伍整体能力作为自己的责任。他组织制订了沈阳所各个专业的中长期发展规划,确定了上百个重点发展方向,并从不断规范飞机研制流程、建立各专业岗位的设计指南出发,确保了以具体专业能力、整体科研能力为基础的核心竞争力稳步提高。一批“80后”“90后”快速成长为沈阳所的核心和骨干力量。据王永庆介绍,歼35A骨干设计团队的平均年龄只有30岁出头。
“继往开来,历史选择了我们这一代人。”王永庆说,“我们就要为国家和部队,研制更多的、作战能力更强的、满足作战需要的武器装备。”
让未来超越现在,让现在擎起未来。航空人正以初心为笔,以创新为墨,薪火相传接力书写着为国铸剑、奉剑海天的崭新答卷。